洗牙記

姪女今年暑假大學畢業，行將投身牙科服務------替人洗牙/箍牙。

邁向畢業前的最後階段，早幾個月已放風需要找一些人在導師前做臨床實習。

自己一向頗抗拒洗牙的感覺，可是不樂意還不樂意，也明白護理牙齒的重要，每年仍要依時依候光顧牙醫 “受刑” 一次。不過對要到姪女處做白老鼠卻有點猶豫，當時距上次在香港(政府)洗牙不過半年；而且據說就算順利一次完事都要花三、四小時，往返又路途遙遠。萬一讓她發覺牙齒平時護理得不夠好，可能更要跟進兩三次以上才能畢事。我怕麻煩，又不知到時的實際情況，所以支支吾吾，沒有答應，笑說等她稍後出來工作才做她的顧客。姪女自然不會勉強，續向其他家人打主意。
日前姪女舊事重提，問我今年究竟洗過牙沒有，她還需要多幾隻白老鼠。我對光顧開的牙醫其實不大滿意，既然打算稍後都會找姪女洗牙，於是 “把心一橫” ，答應了她。
那天隨姪女及她的朋友駕車往DOWN TOWN，中午前抵達牙科實習中心。首先花了接近四十五分鐘填寫個人資料、牙齒及口腔概況、飲食習慣、病歷及現服藥物等等，一叠不同顏色的表格問卷共十多張紙，比初移民時家庭醫生所索資料更鉅細無遺；還好姪女一邊問一邊代填，否則肯定令我頭昏腦脹。
隨後上到實習室，見一間大房共有二、三十張牙科椅以及一應器材設備，敞開式的齊肩高度間格，站著就一覽無遺。每個學生各佔一格，“招呼”自己的“客人”。我戴上了護目鏡，人躺在椅上，多少有些肉隨砧板的況味，心裏不免忐忑。準備就緒，隨即開始，姪女先行檢查每隻牙齒備作紀錄，然後跟著洗牙、清理牙石…。期間幾位女導師輪流前來察看情況，有時又作指導和示範，我在師徒們手底之下，戰戰兢兢，身不由己，除間爾含糊不清地答問一兩句，郁不得其正。過程之中，發覺姪女腕力及指力略嫌不足，刮牙石時有時某些位置感覺著力不實及欠順，有點兒“飄”。女導師(我想已有五、六十歲)換手示範，則明顯沉穩有力，下下到位，薑果然是老的辣。事後我提議姪女不妨練練腕力及指力，以補先天體形纖幼的不足。
整個過程至下午接近五時才完成，我們是最後離開課室的。普通牙醫三、四十分鐘的洗牙功夫，姪女足足用了三個半小時。期間要同時做些文件紀錄，是原因之一；此外，要讚姪女的認真、細心和手勢，比起從前洗牙的痛苦感覺，今次的確比較放鬆，自己並沒有如以往般緊張冒汗，因為只有比意想中更輕微的痺痛，相對已頗為“舒服”。回家後張口攬鏡自照，效果十分滿意。實習中心收費三十五大元，比牙醫便宜一半，還送了大小不同形狀的三柄牙刷、一枝牙膏，以及一條脷刮哩。